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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痛苦難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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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記憶可以被封印,可以被抹掉,可是,屬於她先天性的知覺和後天形成的情感,卻不能夠被任何人封印除掉。

花落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上天捉弄的玩物,每當三天後,她的記憶就全部消失了,她所能記住的只不過是人世間事物的最基本稱謂罷了。

但她一直很疑惑,為什麽她會那套連師父也不知道的劍法?為什麽她的心裏總是有一個人,她想和他永遠在一起,可是又恨不得殺了他?

花落也很害怕,她怕某一天自己醒來,連怎麽說話都忘了,那樣的話,她會不會成為一個啞巴?

瀟湘子每次抹去她的記憶後,都會帶到太白山新的景點,每個景點都停留三天,仿佛要花落好好記住,別忘了。

人的大腦真是一個誠實的東西,就算你讓他忘掉過去,可是他總能保留一些曾經發生過事情的印象,就像凡人經常感覺到某處自己好像去過一樣,某件重大的事件自己做過一般,某個人好像和自己曾經是朋友……如此種種的熟悉感,充斥著凡人的頭腦,讓他們在一代又一代的輪回中,展現著生命的奇妙。

如此過了七八個月,瀟湘子帶花落將太白山的所有景點都轉了無數次,唯獨除了大爺海。

花落雖然很快就忘了轉過的景點,但隨著瀟湘子帶她反覆游玩的次數增多,她終於厭惡了起來,心情也變得特別煩躁。

有時候,花落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裏,任憑瀟湘子在外面拍門,她也不應。

有時候,花落會坐在山頂的巨石上,看著太白山的雲海,呆呆地看著出神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

有時候,花落會在黃昏師走到無情花叢中,舞著那套不知名的劍法,一舞,就是一宿。

瀟湘子知道勸她不住,也就陪著她,坐在她身邊,不說話,只深情的凝視地凝視她。

天大,地大,都不如她大,在瀟湘子心裏,她就是他的一切。

是他的天,是他的地,是他在這個冷漠人間,唯一能生存下去的信念。

否則,他早去雲山渡劫了。

可是,他知道她很痛苦,痛苦的都快麻木了。

因為,花落總會背對著他,一個人躲在花叢中哭泣,她以為他沒有看見過她,殊不知,無論她出現在哪裏,他都深情地凝視著她。

終於,情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。

這一天,瀟湘子發現供奉祖師爺的香火沒了,所以,他決定下山去附近的街市上買點。

本來這種小事由自己的兩個小徒弟來代勞就好了,可是,自從軒轅和蚩尤住進藏經閣後,就很少出來,每次吃飯都是由師父端到他們看書的洞口。

瀟湘子不愧是一代好師父,對待徒弟,能夠體諒他們的難處,雖然自己已經決定放棄成仙了,但對於自己的徒弟,卻寄予了深深的厚望,並不惜降下身份,親自為他們送飯送菜,目的只是想讓他們全心全意的學習。

瀟湘子想帶花落一起下山,但又怕她被別人認出來,眼下雲嵐尊正在花國暗查花落的下落,如果讓他知道,他會不會派人攻上太白山?

雖然他自知,凡間的俗人就算是修煉的時間再長,也必定會被凡塵俗事牽絆住,修為大大打了折扣。

但,他還是害怕,任何一點能讓花落從他身邊離去的可能,他都不能讓它們發生。

只是,瀟湘子百密一疏,竟然忘了自己的徒弟。

瀟湘子一襲白衣,英俊瀟灑,清麗脫俗,宛如天上神仙。

他吩咐了花落幾句,要她好好呆在無極門,他要去山下的小村鎮買點香火。

花落坐在無極門玄清殿前的石頭上,看著他朝山下走去……

瀟湘子的身後,鳳靈兒又蹦又跳的跟著它。

似乎,無論瀟湘子去哪兒,鳳靈兒都跟著他,只要他坐下來,鳳靈兒就跳到他的懷裏,滿面微笑地看著他,擡起可愛的鼻子輕輕地觸碰著他的臉,模樣調皮可愛極了。

眼下整個無極門就剩下花落和那只火臂猩了。

火臂猩自從來到太白山後,就一直陪著花落,它本是一只靈獸,雖然較九尾狐差的遠,但比起一般靈性未開的野獸,它卻是極聰穎的了。

火臂猩很不受人待見,瀟湘子有時候竟然會對一只大猩猩吃醋,有幾次都想把它趕下山。

無奈花落始終站在火臂猩這一邊,說它可愛,模樣也算溫順,要它留在太白山陪她玩耍。

瀟湘子拗不過花落,只得作罷。

風靈兒也不喜歡火臂猩,因為它的身上毛發裏總是愛出虱子,而且很容易出汗發臭,所以每當火臂猩想跑到它身邊和它玩時,它就遠遠地躲開了。

花落為了不讓師父將它趕下山,每天都會帶著到無極門後山腰裏的水潭中,給它洗澡,給它捉虱子。

火臂猩似乎很不喜歡洗澡,每次洗澡,只要觸碰到水,鼻子就吸地吱吱響,臉上充滿了痛苦和恐懼。

但它對花落卻極是溫柔乖巧,就算再痛苦,它也忍著,沒有發怒。

瀟湘子和鳳靈兒走後,花落就帶著火臂猩去藏經閣找軒轅和蚩尤師兄了。

雖然她僅存的記憶只有三天,但好在鳳靈兒會不厭其煩地將太白山和無極門的情況告訴她,所以,她始終知道師父有兩個徒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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